周明尚×齊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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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明尚×齊遂
“好疼，疼死我了！”齊遂一邊哭一邊叫，雙手強忍著將懷裏的嬰兒扔地上的沖動，“不餵了，我不餵了！”
周明尚見他不是開玩笑的，手忙腳亂地將正在喝奶的兒子扯下來，小家夥本來喝得正歡，被這麽剝奪了快樂，嘴一扁，扯著嗓子嚎了起來。
“哇——！”尖銳的聲音在房間響起，周明尚聽著一大一小的哭聲，頭都要炸了。
“周明尚你給我把這小鬼弄走，咬得疼死了！”齊遂捂著自己滲出了血色的胸部，疼得臉色都白了。
自從周祈齊冒出乳牙以後，每次一餵奶就要將齊遂咬得鮮血淋漓，他個細皮嫩肉的小少爺哪裏受過這種苦，立即就表示不幹了。
“真不餵了？”周明尚抱著嗷嗷哭的兒子看著暴躁的齊遂欲言又止。
“不餵了，死都不餵了！”齊遂說得堅決，胸口那痛感還一陣一陣的，他氣得都不想去看小孩。
他真是多想不開才會生下這討債的小崽子！
“好好好，不餵了不餵了！”周明尚得了回答，瞅了一眼懷裏張著嘴哭得驚天動地的小家夥，趕緊哄著，將其抱出去。
齊遂低頭看著那處滲出的血跡，眼淚又掉下來了。
他以為生孩子已經夠痛了，沒想到餵個奶也要自己半條命。
一時又氣又後悔，眼淚直掉。
與此同時，周明尚已經抱著兒子到了客廳，一邊搖晃，一邊哄。
“不哭了不哭了，我馬上給你吃的。”
“等等，再等等！”
周祈齊半點面子都不給，那大嗓門還是一樣大，哭得小臉通紅。
周明尚一只手抱著他，一只手泡奶粉，聽著那天崩地裂的動靜，額角青筋直跳。
不熟練將熱水倒進奶粉裏，合上蓋子後用力晃了晃，感受著瓶身的溫度。只能一直顛著小家夥，希望他能給他爹一條活路。
房間裏的齊遂還在哭，孩子也在哭，周明尚就差直接給他爺倆跪下了。
“寶寶，乖，再等等，馬上就可以吃到了。”
“等等哦，一會會兒！”
周祈齊不買賬，還是幹嚎著。
裏面的齊遂聽久了突然發飆，吼道：“周明尚，你丫的讓他給我閉嘴！他還好意思哭！”
聽見他的話後，周明尚看向裏面，不敢吭聲只得繼續哄懷裏的小祖宗。
“乖，你乖點好不好！”
終於，幾分鐘後泡好的奶粉終於涼了。
周明尚連忙將奶瓶塞進孩子嘴裏，正扯著嗓子嚎的周祈齊小嘴一動，嘗到了甜甜的奶香，嘴巴砸吧砸吧的終於不哭了，奮力抱著奶瓶使勁吸了起來。
哭得漲紅的臉也終於舒展開，耳邊一下子安靜下來了，周明尚猛地松了口氣。
等孩子喝完後他又忙給擦了嘴，輕輕拍著背將其哄睡。
將孩子放進嬰兒房以後，周明尚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汗，他出最緊急的任務都沒有這艱巨，出門將奶瓶洗幹凈擦幹。
哄完了小的去哄大的。
周明尚回房間的時候齊遂眼睛還是紅的，見他進來以後背對著不看他，整個人一動不動。
“哄好了？”
聽了他僵硬話語，周明尚點頭在他身旁坐下，探頭去查看齊遂的情況。
“餵了奶粉，現在已經睡著了。”
聞言齊遂還是有些別扭，還是不看他。
周明尚瞅著人紅腫的眼睛，低聲哄著：“怎麽，是不是咬疼你了？我看看。”說著就要掀他衣服，反應過來的齊遂惡狠狠瞪他。
“疼死了，那小鬼是要他老子的命！”說著眼裏又浮現了晶瑩的液體，他委屈地抹眼淚，聲音不禁有些哽咽了，“我哪裏受過這種罪，氣死我了，我不幹了！”
“好好好，不幹了不幹了，以後就餵孩子喝奶粉就好了。”周明尚順著他的話說，毫不猶豫就同意了。
齊遂見他那麽輕易就同意，看了他一眼，聲音悶悶的還帶著鼻音：“嗝，你就不反對一下？”
“我為什麽要反對？”周明尚疑惑看他，扶著臉給齊遂擦眼淚，“疼就不餵了，喝奶粉也不是活得好好的。”
齊遂哼哼了一下，聽得出來是有些滿意了。周明尚暗自松了口氣，天知道小祖宗和大祖宗一起哭的時候天都要塌下來了。
他將臉湊到齊遂面前，小聲道：“讓我看看，咬得嚴不嚴重……”
齊遂第一反應是抗拒，周明尚試探性伸手，看著對方的表情慢慢將上衣掀上去。
眼眸頓時凝滯了，眼珠子往上一看，對上了齊遂的眼睛，他咻地放下衣服，清了清嗓子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。
他看到了，的確咬得不輕，淤青中還帶著血色……就是還沾著可疑的白色液體，怪讓人不好意思的。
臉頰泛起滾燙的熱度，他深吸了口氣將燥熱壓下去。
周明尚，都這種時候你還想著那種事，太變態了！
齊遂狐疑盯著他，哭久的眼尾還帶著濕潤，一向肆意的眉眼沾了些楚楚可憐。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“沒有！”周明尚反應很大，心思一轉，義憤填膺，“那崽子真的太過分了，非得教訓一頓不可！”邊說邊比劃出要打屁股的的姿勢。
齊遂噗嗤一笑，被他逗樂了，淚中帶笑。
“呵，就是要好好打一頓屁股！”
周明尚見人終於笑了，也眉開眼笑，摸著齊遂的臉，鄭重道：“真的辛苦了。”
齊遂見他一直站在自己這邊，滿意極了，剛才那惱怒的情緒煙消雲散，低頭靠在周明尚肩頭。
“你知道就好，你的種有多鬧騰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他帶著小脾氣，眼神卻柔軟了下來。
“是是是，都是我的錯。”周明尚二話不說直接承認，有一下沒一下順著齊遂的頭發，心裏軟成了一灘水。
幸好不打算要第二個，不然齊遂得多遭罪。
他也只能盡可能多幫幫他了。
後面幾天周祈齊喝的都是奶粉，不用餵奶齊遂也不會發飆了，過得還算是相安無事。
但每當齊遂抱著孩子的時候，小家夥就隔著衣服用嘴吸，沾了一身的口水。齊遂一看，突然生出了些愧疚，孩子才幾個月他就剝奪他與自己親近的機會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？
一時愧疚湧向大腦，就周明尚不在的一小會兒，齊遂頭腦一熱就又給小家夥餵奶了。
剛去了趟超市的周明尚還沒進家門，就聽見了齊遂嚎哭的聲音，表情一緊，開鎖的速度加快。
隨手扔了東西就奔向臥室，一進門，就對上了淚眼朦朧的齊遂。
對方一把鼻涕一把淚，肩膀微微顫抖著，指著懷裏的那個腦袋聲淚俱下。
“周明尚把他給我扔出去！”
“疼死我了，我不餵了！”
楞住的周明尚被他粗暴的話語瞬間弄清醒了，快步走過來在齊遂將周祈齊丟下去的時候將其拎起。
嘴裏的東西沒了，小家夥又哭得震天響，屋子裏都是他那尖銳的脆響。
“哇哇哇哇——！”
他在周明尚懷裏扭著身子，五官皺到了一起，哭得小臉通紅。
在看見對方嘴一扁的時候，周明尚就暗叫不好，在哭出來以後他都要崩潰地跟著一起哭了。
看向床上還在掉眼淚的齊遂，他兩眼一黑，拎著小家夥出去哄了。
好說歹說才哄好了，周明尚又進房間去哄齊遂。
這不是最後一次。
周明尚也不明白，咬得牙印都好幾個了，齊遂這斯怎麽還不長記性？隔幾天就父愛泛濫好了傷疤忘了疼，又趁什麽時候他不在給小家夥餵奶。
然後不到一會兒就哭著鬧著不餵了，喊他快將小鬼抱走。
哄完小的哄大的，周明尚被弄得心力交瘁，齊遂沒得產後抑郁癥他反倒都要得了！
在齊遂再一次父愛泛濫要給周祈齊餵奶時，周明尚如臨大敵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小祖宗，阻止了慘劇再一次發生。
開玩笑，現在周祈齊六顆乳牙，這一嘴下去，齊遂非得哭得一半個小時的。
“別別別，別來了，我的祖宗。”周明尚雙手合十就差給他跪下了，“您行行好吧，咱別餵了。”
齊遂疑惑看他，完全沒了之前的記憶：“不是說餵母乳小孩長得更好也更健康嗎？”
周明尚單手抹臉，欲哭無淚：“你不是怕疼嗎？他咬你你受得了？”
提到這，齊遂猶豫了。
見有效果周明尚乘勝追擊，又添了一把火。
“沒事，你的種能不健康嗎？”他說著去摸齊遂的臉，低聲哄著，“我們不餵了啊，我心疼。”
齊遂強忍著笑，眉眼還是可見的情緒高漲，他輕聲哼哼著。
“算你識相！不餵就不餵了，反正也快斷奶了。”此話一落，周明尚心裏高懸的大石頭終於穩穩落地。
小孩喝奶粉沒什麽，他最怕的是齊遂既怕疼還要餵，餵了一半就不肯餵了，這下孩子嗷嗷叫他自己也疼得不得了。
周明尚瘦了一圈的臉湧出些笑：“嗯，不餵了，你最重要。”
齊遂沒啥反應哦了一聲，實則嘴角都要咧到耳邊了。
這話他愛聽！
“周明尚什麽時候能做好？！”齊遂在外面喊他，他最近感冒了嗓子有些啞，還帶著鼻音。
“還要等會兒！要是餓了就先吃點零食墊墊！”在廚房做飯的周明尚顛著勺，抽空回了一句，說著意識到什麽又回頭補充了一句，“不準吃辣條！”
站在門口的齊遂得到答案後探頭往裏看了一眼，見周明尚忙碌的背影眉頭一揚，往另一個方向走了。
齊遂來到了冰箱前，剛要打開冰箱，突然被出現在身邊的人嚇了一跳，發現是周祈齊後擰眉。
“小鬼，你來這幹嘛？”
周祈齊也不甘示弱，中氣十足：“哼，我還想問你呢？”
四目相對，火花四射。
僵持了好一會兒，齊遂突然放松了下來，揚起下巴：“要不要合作？”
“怎麽合作？”小家夥同樣很有氣勢。
下一秒，齊遂打開冰櫃抽出了兩盒冰淇淋，將其中一盒遞過去用眼神示意。
“我們誰都不許告訴你父親，就可以吃雪糕了。”
周祈齊盯著他，似乎在考慮其中的可行性。
五分鐘後。
後門。
一大一小蹲在門口挖著雪糕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與此同時，周明尚將菜端到餐桌上，回頭去叫人。
“齊遂！周祈齊！吃飯了！”
一直不見人，他一邊找一邊喚著。
“齊遂！周祈齊！”
找了很多地方，經過客廳時他腳步一頓，轉身往花園去了。很快他在後門發現了一大一小的背影，心裏浮現了某個念頭，放輕動作走過去。
自上而下，看清了他們手上的東西，瞬間臉就黑了，怒吼。
“齊遂！周祈齊！”
一道暴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，兩人皆被嚇了一大跳，驚慌失色回頭。
周明尚站在那裏，拳頭攥得嘎嘣嘎嘣響，整個人壓抑著怒氣。
齊遂一看到他，本能咽著口水，擡手將嘴邊可疑的白色液體抹去。
周祈齊也左顧右盼，目光漂移。
“我怎麽和你們倆說的！”
聽出他話裏無窮的怒氣，齊遂心一抖，飛快指著旁邊的小家夥道：“是周祈齊非要吃！他偷偷拿了兩盒雪糕，我怕他吃了不好才幫忙分擔的！”
剛才一直裝死的周祈齊聽到以後不可置信瞪大了眼，看著齊遂的目光噴火，見他臨時毀約氣壞了：“明明是爸爸想吃！他說我們倆偷偷吃，讓我不要告訴父親你！”
“誒！小鬼你可別冤枉人！”齊遂急了，連忙反駁。
“哪有！就是你！”周祈齊不服輸。
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推卸責任，被吵得腦殼疼的周明尚突然大叫了一聲。
“都給我閉嘴！”
兩人噤聲，覷著他恐怖的臉色。
周明尚深深呼吸平覆自己的怒氣，怒而視之：“我不是傻子！”
“一個感冒，一個鬧肚子，還敢偷偷吃冰的！以後一個月都不許吃雪糕！”語罷周明尚拔腿往回走。
真是氣煞他也，他跟個保姆一樣！
“別啊！周明尚！”
“父親等等我！”
齊遂伸手叫他，周祈齊也慌了，兩人對視，下一秒又轉頭背對彼此重重哼了一聲。
用餐時，兩人還是互不理睬。
周明尚給一個人夾了菜，另一個也得要，不然就不吃了，夾的菜品和份量還不能不一樣。
“父親你偏心！給爸爸夾的就是肉！”
“周明尚！就給我一塊？！他為什麽有兩塊！”
這頓飯吃下來周明尚都要廢了，要說什麽最難，就是在兩個互看不對眼的人面前端水最難。
沒想到晚上了兩人還是在鬧別扭，兩人為了爭搶周明尚寸步不讓，周祈齊要他給自己講故事，齊遂要他給自己吹頭發。
最後齊遂不耐煩了，轉身進房間，砰地一聲將門口的兩人嚇得不輕。
周明尚盯著緊閉的門，只好先去給孩子講故事，回來以後又好說歹說讓齊遂放他進去。
第二天周明尚端著早餐出來，父子倆又坐在桌前笑嘻嘻地打鬧，聞到香味後一齊看過來，眼睛發亮。
“哇！好香！”
周明尚將早餐放下，坐下拿著筷子，莫名惆悵。
這個家沒了他得散。
“我要吃辣條！”
“不行！”
“我要去找眠眠姐。”
“去什麽去，眠眠可不是你這麽閑的小屁孩，上學忙著呢！”
“我要買玩具槍！”
“你前幾天不剛買了變形金剛嗎？”齊遂油鹽不進，皺眉盯著面前的小豆丁，又一次拒絕對方的要求。
周祈齊接連被拒絕，小臉拉得賊長，嚷著：“爸爸你壞，我要去找父親！告訴他你欺負我！”
齊遂聳肩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反正周明尚在軍部不在家，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怎麽告他的狀。
周祈齊氣得跺腳，那頭小卷毛炸起，扭頭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走。
躺在沙發看劇的齊遂好一會兒才發現小孩沒再鬧騰了，暫時將目光從顯示屏上挪開。都沒有見到小家夥的身影，他起身找。
“周祈齊！周祈齊！”
從樓下找到樓上，齊遂最後在陽臺邊看到了下面的周祈齊，對方此時正在大門口往外一路小跑。
齊遂知道對方的心思後，氣得咬牙，好得很，周祈齊你夠勇！
生氣歸生氣，齊遂下一秒轉頭就走，拿了手機也跟了上去。
周祈齊拉著小臉，順著記憶自己在路上走。
齊遂此時就跟在後面，他看著手機上的定位，那個小紅點就在他幾十米前。
周祈齊雖然還小，但他一路走的速度半點都不慢，還不知道累。半小時以後，他走到了軍部門口，直直要往大門走。
守衛遠遠就見到個還他沒大腿高的小孩過來了，目光有些呆滯，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。
“伯伯，我要找我父親。”周祈齊不怕生，仰著小臉脆生生道。
守衛對視，眼裏都是疑問。
“小朋友，這裏可不能隨便進去。”
“我父親在裏面！”周祈齊說得肯定。
守衛剛要問他父親是誰是，餘光看到一個放大版的跟在後面，兩人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齊遂用眼神表達歉意，瞅著面前那個小蘿蔔頭，怒火都要從眼睛裏噴出來了。
這不是第一次了，剛發現小孩突然不見時，齊遂心臟都停了，幸好追上了。後面齊遂就給他裝了定位器，還暗中安排了幾個保鏢時刻跟著。
他實在沒想到不過送周明尚來軍部幾次，周祈齊就已經記住了從家到這裏的路，兩處地方離得只有幾公裏。
周祈齊一個三歲小孩也挺能耐的。
周祈齊發現守衛不理自己了而是看向自己身後，看見齊遂後他重重哼了一聲，就想走，下一秒卻被人拎住了後衣領。
“放開我！放開我！”
齊遂盯著手裏不斷掙紮的小孩，面冷心硬。
“嗚嗚嗚，你個壞蛋，我不要理你了！我要找父親！我要父親！”
“嗚嗚嗚，你放開我！”
齊遂突然松了手，抱臂在一邊看著，他倒要看看這小鬼能翻出什麽浪來。
周祈齊帶著糯糯的哭腔對守衛說：“伯伯，我要找我父親，他叫周明尚，你可以讓我見他嗎？”
小孩哭得可憐兮兮，守衛猶豫了。
按規定不是探親日他們不能放家屬進去的，但是……守衛面面相覷，最後點頭。
見他們將電話遞了過來，周祈齊接過，聽到周明尚的聲音就已經弱弱哭了起來。
“嗚嗚，父親，爸爸、爸爸欺負我！”
“誒，爸爸怎麽欺負你了？你是不是沒有乖乖聽話？”
周祈齊無比委屈：“根本不是，他就仗著自己大什麽都不讓我做。父親你什麽時候回家啊，我好想你。”
“喲喲，我也想寶貝。等這個月探親日讓爸爸帶你來看我好不好？”
聞言周祈齊一時間不說話，為難地瞄了眼旁邊的齊遂，齊遂見他看自己挑了挑眉。
“父親，我——”
“怎麽，齊齊不是想見我嗎？就這麽說定了！”
“寶貝，把電話給你爸爸。”
此話一落周祈齊臉都青了，不甘不願將電話遞給了一遍的齊遂，語氣生硬：“給，父親要你說話。”
齊遂拿過，瞟了一眼周祈齊就聽了電話：“餵，有什麽事？”
“齊遂別生氣啊，小孩都這樣，皮一點沒關系。”
“誰說我生氣了。”
“沒有嗎？真的沒有嗎？”
齊遂緊繃的肌肉慢慢松弛下來，甚至帶上了一絲笑：“搞笑，我會和他一個小屁孩置氣？”
“嘿嘿，自然不會，老婆大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！”
齊遂滿眼嫌棄：“去去去，惡心死了。你正常一點。”
“mua——親親！”
齊遂忍俊不禁，笑出了聲：“好了，你忙吧，這小鬼我能處理好。”掛了電話後他盯著默默抹眼淚的周祈齊。
“餵，去不去沈叔叔家？”
一直掉金豆豆的周祈齊手一頓，擡頭，淚花閃爍的眼裏湧現出光。
當然，只是這次處理好了，後面長大了一點的周祈齊離家出走愈發熟練，都是來軍部門口要找周明尚告狀。
當然見不到人，只能打電話。
周明尚人沒見到，倒是他那幾個隊員積極得很，跑到門口逗周祈齊玩。
“哇，侄子長的和嫂子簡直是一模一樣！”
“他膽子真大，才幾歲啊，有他爸爸的狠勁！”
“脾氣真不小，天天跑這來給他爹告狀。”
“呀呀，小家夥一看就和軍部有緣，長大以後鐵定是個優秀的戰士！”
“老大和嫂子能舍得？！”
隊員們嘰嘰喳喳，逗夠了才被守衛半請半強迫進去了。
此時周明尚站在離門口不遠處，一擡頭就能看清門口的父子倆，他聽著電話，無奈笑，等掛了電話後看著齊遂將小孩帶走。
他不能出去，一出去見了兩個寶貝就沒有心情回來了，鐵定跟著走。
唉，真是甜蜜的煩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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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疼，疼死我了！”齊遂一邊哭一邊叫，雙手強忍著將懷裏的嬰兒扔地上的沖動，“不餵了，我不餵了！”
周明尚見他不是開玩笑的，手忙腳亂地將正在喝奶的兒子扯下來，小家夥本來喝得正歡，被這麽剝奪了快樂，嘴一扁，扯著嗓子嚎了起來。
“哇——！”尖銳的聲音在房間響起，周明尚聽著一大一小的哭聲，頭都要炸了。
“周明尚你給我把這小鬼弄走，咬得疼死了！”齊遂捂著自己滲出了血色的胸部，疼得臉色都白了。
自從周祈齊冒出乳牙以後，每次一餵奶就要將齊遂咬得鮮血淋漓，他個細皮嫩肉的小少爺哪裏受過這種苦，立即就表示不幹了。
“真不餵了？”周明尚抱著嗷嗷哭的兒子看著暴躁的齊遂欲言又止。
“不餵了，死都不餵了！”齊遂說得堅決，胸口那痛感還一陣一陣的，他氣得都不想去看小孩。
他真是多想不開才會生下這討債的小崽子！
“好好好，不餵了不餵了！”周明尚得了回答，瞅了一眼懷裏張著嘴哭得驚天動地的小家夥，趕緊哄著，將其抱出去。
齊遂低頭看著那處滲出的血跡，眼淚又掉下來了。
他以為生孩子已經夠痛了，沒想到餵個奶也要自己半條命。
一時又氣又後悔，眼淚直掉。
與此同時，周明尚已經抱著兒子到了客廳，一邊搖晃，一邊哄。
“不哭了不哭了，我馬上給你吃的。”
“等等，再等等！”
周祈齊半點面子都不給，那大嗓門還是一樣大，哭得小臉通紅。
周明尚一只手抱著他，一只手泡奶粉，聽著那天崩地裂的動靜，額角青筋直跳。
不熟練將熱水倒進奶粉裏，合上蓋子後用力晃了晃，感受著瓶身的溫度。只能一直顛著小家夥，希望他能給他爹一條活路。
房間裏的齊遂還在哭，孩子也在哭，周明尚就差直接給他爺倆跪下了。
“寶寶，乖，再等等，馬上就可以吃到了。”
“等等哦，一會會兒！”
周祈齊不買賬，還是幹嚎著。
裏面的齊遂聽久了突然發飆，吼道：“周明尚，你丫的讓他給我閉嘴！他還好意思哭！”
聽見他的話後，周明尚看向裏面，不敢吭聲只得繼續哄懷裏的小祖宗。
“乖，你乖點好不好！”
終於，幾分鐘後泡好的奶粉終於涼了。
周明尚連忙將奶瓶塞進孩子嘴裏，正扯著嗓子嚎的周祈齊小嘴一動，嘗到了甜甜的奶香，嘴巴砸吧砸吧的終於不哭了，奮力抱著奶瓶使勁吸了起來。
哭得漲紅的臉也終於舒展開，耳邊一下子安靜下來了，周明尚猛地松了口氣。
等孩子喝完後他又忙給擦了嘴，輕輕拍著背將其哄睡。
將孩子放進嬰兒房以後，周明尚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汗，他出最緊急的任務都沒有這艱巨，出門將奶瓶洗幹凈擦幹。
哄完了小的去哄大的。
周明尚回房間的時候齊遂眼睛還是紅的，見他進來以後背對著不看他，整個人一動不動。
“哄好了？”
聽了他僵硬話語，周明尚點頭在他身旁坐下，探頭去查看齊遂的情況。
“餵了奶粉，現在已經睡著了。”
聞言齊遂還是有些別扭，還是不看他。
周明尚瞅著人紅腫的眼睛，低聲哄著：“怎麽，是不是咬疼你了？我看看。”說著就要掀他衣服，反應過來的齊遂惡狠狠瞪他。
“疼死了，那小鬼是要他老子的命！”說著眼裏又浮現了晶瑩的液體，他委屈地抹眼淚，聲音不禁有些哽咽了，“我哪裏受過這種罪，氣死我了，我不幹了！”
“好好好，不幹了不幹了，以後就餵孩子喝奶粉就好了。”周明尚順著他的話說，毫不猶豫就同意了。
齊遂見他那麽輕易就同意，看了他一眼，聲音悶悶的還帶著鼻音：“嗝，你就不反對一下？”
“我為什麽要反對？”周明尚疑惑看他，扶著臉給齊遂擦眼淚，“疼就不餵了，喝奶粉也不是活得好好的。”
齊遂哼哼了一下，聽得出來是有些滿意了。周明尚暗自松了口氣，天知道小祖宗和大祖宗一起哭的時候天都要塌下來了。
他將臉湊到齊遂面前，小聲道：“讓我看看，咬得嚴不嚴重……”
齊遂第一反應是抗拒，周明尚試探性伸手，看著對方的表情慢慢將上衣掀上去。
眼眸頓時凝滯了，眼珠子往上一看，對上了齊遂的眼睛，他咻地放下衣服，清了清嗓子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。
他看到了，的確咬得不輕，淤青中還帶著血色……就是還沾著可疑的白色液體，怪讓人不好意思的。
臉頰泛起滾燙的熱度，他深吸了口氣將燥熱壓下去。
周明尚，都這種時候你還想著那種事，太變態了！
齊遂狐疑盯著他，哭久的眼尾還帶著濕潤，一向肆意的眉眼沾了些楚楚可憐。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“沒有！”周明尚反應很大，心思一轉，義憤填膺，“那崽子真的太過分了，非得教訓一頓不可！”邊說邊比劃出要打屁股的的姿勢。
齊遂噗嗤一笑，被他逗樂了，淚中帶笑。
“呵，就是要好好打一頓屁股！”
周明尚見人終於笑了，也眉開眼笑，摸著齊遂的臉，鄭重道：“真的辛苦了。”
齊遂見他一直站在自己這邊，滿意極了，剛才那惱怒的情緒煙消雲散，低頭靠在周明尚肩頭。
“你知道就好，你的種有多鬧騰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他帶著小脾氣，眼神卻柔軟了下來。
“是是是，都是我的錯。”周明尚二話不說直接承認，有一下沒一下順著齊遂的頭發，心裏軟成了一灘水。
幸好不打算要第二個，不然齊遂得多遭罪。
他也只能盡可能多幫幫他了。
後面幾天周祈齊喝的都是奶粉，不用餵奶齊遂也不會發飆了，過得還算是相安無事。
但每當齊遂抱著孩子的時候，小家夥就隔著衣服用嘴吸，沾了一身的口水。齊遂一看，突然生出了些愧疚，孩子才幾個月他就剝奪他與自己親近的機會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？
一時愧疚湧向大腦，就周明尚不在的一小會兒，齊遂頭腦一熱就又給小家夥餵奶了。
剛去了趟超市的周明尚還沒進家門，就聽見了齊遂嚎哭的聲音，表情一緊，開鎖的速度加快。
隨手扔了東西就奔向臥室，一進門，就對上了淚眼朦朧的齊遂。
對方一把鼻涕一把淚，肩膀微微顫抖著，指著懷裏的那個腦袋聲淚俱下。
“周明尚把他給我扔出去！”
“疼死我了，我不餵了！”
楞住的周明尚被他粗暴的話語瞬間弄清醒了，快步走過來在齊遂將周祈齊丟下去的時候將其拎起。
嘴裏的東西沒了，小家夥又哭得震天響，屋子裏都是他那尖銳的脆響。
“哇哇哇哇——！”
他在周明尚懷裏扭著身子，五官皺到了一起，哭得小臉通紅。
在看見對方嘴一扁的時候，周明尚就暗叫不好，在哭出來以後他都要崩潰地跟著一起哭了。
看向床上還在掉眼淚的齊遂，他兩眼一黑，拎著小家夥出去哄了。
好說歹說才哄好了，周明尚又進房間去哄齊遂。
這不是最後一次。
周明尚也不明白，咬得牙印都好幾個了，齊遂這斯怎麽還不長記性？隔幾天就父愛泛濫好了傷疤忘了疼，又趁什麽時候他不在給小家夥餵奶。
然後不到一會兒就哭著鬧著不餵了，喊他快將小鬼抱走。
哄完小的哄大的，周明尚被弄得心力交瘁，齊遂沒得產後抑郁癥他反倒都要得了！
在齊遂再一次父愛泛濫要給周祈齊餵奶時，周明尚如臨大敵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小祖宗，阻止了慘劇再一次發生。
開玩笑，現在周祈齊六顆乳牙，這一嘴下去，齊遂非得哭得一半個小時的。
“別別別，別來了，我的祖宗。”周明尚雙手合十就差給他跪下了，“您行行好吧，咱別餵了。”
齊遂疑惑看他，完全沒了之前的記憶：“不是說餵母乳小孩長得更好也更健康嗎？”
周明尚單手抹臉，欲哭無淚：“你不是怕疼嗎？他咬你你受得了？”
提到這，齊遂猶豫了。
見有效果周明尚乘勝追擊，又添了一把火。
“沒事，你的種能不健康嗎？”他說著去摸齊遂的臉，低聲哄著，“我們不餵了啊，我心疼。”
齊遂強忍著笑，眉眼還是可見的情緒高漲，他輕聲哼哼著。
“算你識相！不餵就不餵了，反正也快斷奶了。”此話一落，周明尚心裏高懸的大石頭終於穩穩落地。
小孩喝奶粉沒什麽，他最怕的是齊遂既怕疼還要餵，餵了一半就不肯餵了，這下孩子嗷嗷叫他自己也疼得不得了。
周明尚瘦了一圈的臉湧出些笑：“嗯，不餵了，你最重要。”
齊遂沒啥反應哦了一聲，實則嘴角都要咧到耳邊了。
這話他愛聽！
“周明尚什麽時候能做好？！”齊遂在外面喊他，他最近感冒了嗓子有些啞，還帶著鼻音。
“還要等會兒！要是餓了就先吃點零食墊墊！”在廚房做飯的周明尚顛著勺，抽空回了一句，說著意識到什麽又回頭補充了一句，“不準吃辣條！”
站在門口的齊遂得到答案後探頭往裏看了一眼，見周明尚忙碌的背影眉頭一揚，往另一個方向走了。
齊遂來到了冰箱前，剛要打開冰箱，突然被出現在身邊的人嚇了一跳，發現是周祈齊後擰眉。
“小鬼，你來這幹嘛？”
周祈齊也不甘示弱，中氣十足：“哼，我還想問你呢？”
四目相對，火花四射。
僵持了好一會兒，齊遂突然放松了下來，揚起下巴：“要不要合作？”
“怎麽合作？”小家夥同樣很有氣勢。
下一秒，齊遂打開冰櫃抽出了兩盒冰淇淋，將其中一盒遞過去用眼神示意。
“我們誰都不許告訴你父親，就可以吃雪糕了。”
周祈齊盯著他，似乎在考慮其中的可行性。
五分鐘後。
後門。
一大一小蹲在門口挖著雪糕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與此同時，周明尚將菜端到餐桌上，回頭去叫人。
“齊遂！周祈齊！吃飯了！”
一直不見人，他一邊找一邊喚著。
“齊遂！周祈齊！”
找了很多地方，經過客廳時他腳步一頓，轉身往花園去了。很快他在後門發現了一大一小的背影，心裏浮現了某個念頭，放輕動作走過去。
自上而下，看清了他們手上的東西，瞬間臉就黑了，怒吼。
“齊遂！周祈齊！”
一道暴怒的聲音自頭頂響起，兩人皆被嚇了一大跳，驚慌失色回頭。
周明尚站在那裏，拳頭攥得嘎嘣嘎嘣響，整個人壓抑著怒氣。
齊遂一看到他，本能咽著口水，擡手將嘴邊可疑的白色液體抹去。
周祈齊也左顧右盼，目光漂移。
“我怎麽和你們倆說的！”
聽出他話裏無窮的怒氣，齊遂心一抖，飛快指著旁邊的小家夥道：“是周祈齊非要吃！他偷偷拿了兩盒雪糕，我怕他吃了不好才幫忙分擔的！”
剛才一直裝死的周祈齊聽到以後不可置信瞪大了眼，看著齊遂的目光噴火，見他臨時毀約氣壞了：“明明是爸爸想吃！他說我們倆偷偷吃，讓我不要告訴父親你！”
“誒！小鬼你可別冤枉人！”齊遂急了，連忙反駁。
“哪有！就是你！”周祈齊不服輸。
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推卸責任，被吵得腦殼疼的周明尚突然大叫了一聲。
“都給我閉嘴！”
兩人噤聲，覷著他恐怖的臉色。
周明尚深深呼吸平覆自己的怒氣，怒而視之：“我不是傻子！”
“一個感冒，一個鬧肚子，還敢偷偷吃冰的！以後一個月都不許吃雪糕！”語罷周明尚拔腿往回走。
真是氣煞他也，他跟個保姆一樣！
“別啊！周明尚！”
“父親等等我！”
齊遂伸手叫他，周祈齊也慌了，兩人對視，下一秒又轉頭背對彼此重重哼了一聲。
用餐時，兩人還是互不理睬。
周明尚給一個人夾了菜，另一個也得要，不然就不吃了，夾的菜品和份量還不能不一樣。
“父親你偏心！給爸爸夾的就是肉！”
“周明尚！就給我一塊？！他為什麽有兩塊！”
這頓飯吃下來周明尚都要廢了，要說什麽最難，就是在兩個互看不對眼的人面前端水最難。
沒想到晚上了兩人還是在鬧別扭，兩人為了爭搶周明尚寸步不讓，周祈齊要他給自己講故事，齊遂要他給自己吹頭發。
最後齊遂不耐煩了，轉身進房間，砰地一聲將門口的兩人嚇得不輕。
周明尚盯著緊閉的門，只好先去給孩子講故事，回來以後又好說歹說讓齊遂放他進去。
第二天周明尚端著早餐出來，父子倆又坐在桌前笑嘻嘻地打鬧，聞到香味後一齊看過來，眼睛發亮。
“哇！好香！”
周明尚將早餐放下，坐下拿著筷子，莫名惆悵。
這個家沒了他得散。
“我要吃辣條！”
“不行！”
“我要去找眠眠姐。”
“去什麽去，眠眠可不是你這麽閑的小屁孩，上學忙著呢！”
“我要買玩具槍！”
“你前幾天不剛買了變形金剛嗎？”齊遂油鹽不進，皺眉盯著面前的小豆丁，又一次拒絕對方的要求。
周祈齊接連被拒絕，小臉拉得賊長，嚷著：“爸爸你壞，我要去找父親！告訴他你欺負我！”
齊遂聳肩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，反正周明尚在軍部不在家，他倒是要看看對方怎麽告他的狀。
周祈齊氣得跺腳，那頭小卷毛炸起，扭頭邁著小短腿就往外走。
躺在沙發看劇的齊遂好一會兒才發現小孩沒再鬧騰了，暫時將目光從顯示屏上挪開。都沒有見到小家夥的身影，他起身找。
“周祈齊！周祈齊！”
從樓下找到樓上，齊遂最後在陽臺邊看到了下面的周祈齊，對方此時正在大門口往外一路小跑。
齊遂知道對方的心思後，氣得咬牙，好得很，周祈齊你夠勇！
生氣歸生氣，齊遂下一秒轉頭就走，拿了手機也跟了上去。
周祈齊拉著小臉，順著記憶自己在路上走。
齊遂此時就跟在後面，他看著手機上的定位，那個小紅點就在他幾十米前。
周祈齊雖然還小，但他一路走的速度半點都不慢，還不知道累。半小時以後，他走到了軍部門口，直直要往大門走。
守衛遠遠就見到個還他沒大腿高的小孩過來了，目光有些呆滯，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。
“伯伯，我要找我父親。”周祈齊不怕生，仰著小臉脆生生道。
守衛對視，眼裏都是疑問。
“小朋友，這裏可不能隨便進去。”
“我父親在裏面！”周祈齊說得肯定。
守衛剛要問他父親是誰是，餘光看到一個放大版的跟在後面，兩人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齊遂用眼神表達歉意，瞅著面前那個小蘿蔔頭，怒火都要從眼睛裏噴出來了。
這不是第一次了，剛發現小孩突然不見時，齊遂心臟都停了，幸好追上了。後面齊遂就給他裝了定位器，還暗中安排了幾個保鏢時刻跟著。
他實在沒想到不過送周明尚來軍部幾次，周祈齊就已經記住了從家到這裏的路，兩處地方離得只有幾公裏。
周祈齊一個三歲小孩也挺能耐的。
周祈齊發現守衛不理自己了而是看向自己身後，看見齊遂後他重重哼了一聲，就想走，下一秒卻被人拎住了後衣領。
“放開我！放開我！”
齊遂盯著手裏不斷掙紮的小孩，面冷心硬。
“嗚嗚嗚，你個壞蛋，我不要理你了！我要找父親！我要父親！”
“嗚嗚嗚，你放開我！”
齊遂突然松了手，抱臂在一邊看著，他倒要看看這小鬼能翻出什麽浪來。
周祈齊帶著糯糯的哭腔對守衛說：“伯伯，我要找我父親，他叫周明尚，你可以讓我見他嗎？”
小孩哭得可憐兮兮，守衛猶豫了。
按規定不是探親日他們不能放家屬進去的，但是……守衛面面相覷，最後點頭。
見他們將電話遞了過來，周祈齊接過，聽到周明尚的聲音就已經弱弱哭了起來。
“嗚嗚，父親，爸爸、爸爸欺負我！”
“誒，爸爸怎麽欺負你了？你是不是沒有乖乖聽話？”
周祈齊無比委屈：“根本不是，他就仗著自己大什麽都不讓我做。父親你什麽時候回家啊，我好想你。”
“喲喲，我也想寶貝。等這個月探親日讓爸爸帶你來看我好不好？”
聞言周祈齊一時間不說話，為難地瞄了眼旁邊的齊遂，齊遂見他看自己挑了挑眉。
“父親，我——”
“怎麽，齊齊不是想見我嗎？就這麽說定了！”
“寶貝，把電話給你爸爸。”
此話一落周祈齊臉都青了，不甘不願將電話遞給了一遍的齊遂，語氣生硬：“給，父親要你說話。”
齊遂拿過，瞟了一眼周祈齊就聽了電話：“餵，有什麽事？”
“齊遂別生氣啊，小孩都這樣，皮一點沒關系。”
“誰說我生氣了。”
“沒有嗎？真的沒有嗎？”
齊遂緊繃的肌肉慢慢松弛下來，甚至帶上了一絲笑：“搞笑，我會和他一個小屁孩置氣？”
“嘿嘿，自然不會，老婆大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！”
齊遂滿眼嫌棄：“去去去，惡心死了。你正常一點。”
“mua——親親！”
齊遂忍俊不禁，笑出了聲：“好了，你忙吧，這小鬼我能處理好。”掛了電話後他盯著默默抹眼淚的周祈齊。
“餵，去不去沈叔叔家？”
一直掉金豆豆的周祈齊手一頓，擡頭，淚花閃爍的眼裏湧現出光。
當然，只是這次處理好了，後面長大了一點的周祈齊離家出走愈發熟練，都是來軍部門口要找周明尚告狀。
當然見不到人，只能打電話。
周明尚人沒見到，倒是他那幾個隊員積極得很，跑到門口逗周祈齊玩。
“哇，侄子長的和嫂子簡直是一模一樣！”
“他膽子真大，才幾歲啊，有他爸爸的狠勁！”
“脾氣真不小，天天跑這來給他爹告狀。”
“呀呀，小家夥一看就和軍部有緣，長大以後鐵定是個優秀的戰士！”
“老大和嫂子能舍得？！”
隊員們嘰嘰喳喳，逗夠了才被守衛半請半強迫進去了。
此時周明尚站在離門口不遠處，一擡頭就能看清門口的父子倆，他聽著電話，無奈笑，等掛了電話後看著齊遂將小孩帶走。
他不能出去，一出去見了兩個寶貝就沒有心情回來了，鐵定跟著走。
唉，真是甜蜜的煩惱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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